有些稍微难懂的句子用 {} 作标记，翻译在文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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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40 p.m. 莫纳凯亚山2800m

越野车顺着柏油马路驶向游客中心，云层从这时开始与人们交汇

车窗外可以清晰地看到白云环绕着公路，人群三三两两步入Shaw的视野

 
 嬉戏打闹的小孩、满头银发看起来阅历颇为丰富的老人，甚至还有披着婚纱的情侣

 
 Shaw不动声色地挑起一边眉毛 

 
 （Obviously,they are not the only person that received the invitation.）

 

Shaw凭借自己出色的视力，轻松看到远处整齐排列着的几辆旅游巴士，她顺势将越野车靠向路边

 

“No, sweetie, we don’t stop here. “

 

Root慵懒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车轮正要转向的轨迹

 

Ewww---

Shaw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喉结蠕动发出一阵恶心的声音

“Why?”

她不情愿地转过一小边脸问

 

但Root并没有注意Shaw的臭脸，她手里正捏着一把小巧的刷子，柔软的刷毛从指甲顶部顺着轮廓轻盈滑下，染上均匀的橘红色，一如窗外渐浓的黄昏，嘴角不禁扬起愉悦的弧度，她才慢条斯理地作出回答

 

“Because it’s not our destination.”

 

曾经最优秀的靛蓝特工Shaw用力咬住后槽牙才没让自己把那瓶指甲油泼到面前这个做作的女人脸上（虽然她并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想法）

 

 “So, where – is – our – destination ?”

 

Root将目光从她引以为傲的指甲上收回，表情迅速切换成人畜无害的笑容并冲Shaw抛去一个媚眼

 

“I will tell you when you got there.”

 

(Oh god)

Shaw剐了一眼Root，两条细长眉毛纠结着拧到一块，脸上的嫌弃再明显不过，不过她其实并不是真的很反感

 

“Patience, sameen, I’ m sure you will like it.”

 

“No, I won’t.”

Shaw干脆地给出答案，一边转动方向盘重回马路上

 

Reese转过头打量了一下Shaw，问道

 

“ Are you tired, Shaw?”

 

拥挤的车厢里，任何声音都传播得尤为快速且清晰

Harold从电脑后露出半张脸好奇又惊讶地望向Shaw

Shaw扭头面无表情地盯着Reese，淡漠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

Fusco默默摇了摇头

 

Reese仍继续说道

“If you are tired, I can drive instead of you.”

 

Shaw的瞳孔顿时不可察觉地睁大然后微微眯起，像只嗅到危机的猫,她扯开耷拉的嘴角，一字一顿地回答

“N-O W-A-Y, Reese.”

 

意料之中的答案

Reese耸起肩膀，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哼—”

Shaw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声音，加倍将注意力放到驾驶上，越野车径直离开游客中心

 

 

6.    6：00 p.m. 4200m 莫纳凯亚山山顶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寒意没有丝毫减弱，如期而至

大家纷纷换上了冬日的外套，Harold特意为bear准备了一件加绒的夹克，糙汉Reese惊叹于老板的细心，并暗自在心里为他加了100分

 

山顶的凛冽寒风趁着车窗摇下的瞬间溜进了车厢，Root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足于氧气清新的程度同时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

 

Shaw向Root投去短暂的一瞥

 

“Now you can stop, sweetie.”

 

厚重车轮从火山岩石颗粒上碾过，停在一处较为空旷平坦的地方

车门打开，五个人一条狗迅速钻出了车厢

 

“What’s this?”

Fusco伸着懒腰四处张望，看向身后不远处的白色圆顶建筑物

 

“That’s observatory.”

所有人不约而同朝着Fusco的视线望过去，Harold耐心地补充道 

“From many countries, Australia、Britain、Canada、China……

This is the world-famous astronomical research site.” {1}

 

“Ooh—”

Fusco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Reese挑眉，用怀疑的眼光看向他

 

“What? I understand! Observatory.” 

Fusco瞪着眼睛回看过去，像是不甘示弱地重复了一遍，音调拔高了两度

 

“Of course, I believe you,Fusco.”

Reese眯起双眼，嘴角斜斜勾起一个小弧度，只露出左边的几颗牙齿，可笑又诡异

 

Fusco避开Reese的目光，用力将身体缩进衣服里

 

“So… do you like it?”

 

太阳闪烁着耀眼的光，将半边天空染成橙黄色，与原本的淡蓝色交融，向外延伸出金黄色天际线，漫步的云朵由风裹挟着如棉花糖汇聚成一簇簇，自由地向他们望不到的远方伸展

 

Root偏过头凝视Shaw面无表情的侧脸，带着坚毅的线条，思绪纷杂

曾经这是一张让她敬佩，某种程度上感到畏惧的脸，然而现在已经是她最喜欢的一张脸

曾经这个公认的冷漠无情到极点的家伙，Root却发现她其实装着一颗最有情、最有趣的灵魂，在这世上，只有俩个人可以引起天才孤傲骇客的兴趣：Harold Finch and Sameen Shaw 

 

Root从来没有多热爱世界或者这个庞大到不计其数的人类群体，她很清楚她的动机并不是为了像电影里的超级英雄拯救地球，她只是为了Harold和Shaw，是他们让她知道她还有其他的选择，她可以重新开始，成为一个完整的“根”，成为自己

 

Root从不觉得她是一个心胸广阔的人，事实上，她甚至有点瑕疵必报，所以她狭隘的心只够装下两个人，但这就够了

她不允许自己抛弃小分队，更不能失去Harry and Shaw，NEVER

 

“Not too bad.”

Shaw望着遥远天际线目不斜视地回答，语气一如往常的淡漠，但夕阳映照到她漆黑瞳孔里的一点光芒已足以让Root安心

 

“Looks like the machine has a good taste.”

Reese 扭头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Harold，眼里满是夺目的阳光

 

“Mm-hmm.”

 

晚霞多彩的颜色折射到Harold的镜片上，把一边染成了翡翠般的翠绿色

Harold没有说话，只闷哼了一声当作是回答，他的眼睛深陷在酒红色天空里，微微出神

 

“I would like to come back to here with my son. What do you think, pal?”

Fusco低头对上身旁bear询问的目光，愉悦当即在脸上扩散，像极了他在第八分局任职时收到那个由Harold“精心”制作的玩具时的笑容

 

（I was so naive.）{2}

真相揭露的那刻，Fusco心里的第一个声音如是说道

天知道镜头前面的那两个家伙暗地里嘲笑了他多久

 

“汪—！”

Bear摇摇毛茸茸的尾巴，像是表达赞同

 

之后的半个小时里，大家各怀心事保持沉默，目视厚重的云层被橙红色覆盖，形成漂亮的火烧云，放眼望去像一片正在燃烧的火焰，然后太阳从天空中一点一点落下，余晖随之温柔地倾洒在山坡上，送去日落前最后的温暖，云海渐渐遮住太阳，残存的光芒绚烂了天空，晚霞开始消散

 

“Well, now we can enjoy our dinner and wait for the stars.”

回味了几分钟，Root收回目光，快步向越野车走去

 

“Great.”

Shaw条件反射般立即转身，期待的眼神紧跟着Root瘦削的背影 

 

让Root莫名觉得在兴奋之余有一点悲哀，于是她回头对站在原地等吃的Shaw甩了一个白眼

Shaw不着痕迹地扬起嘴角，唇边擎着一丝得意，但脸上浮现的浅浅酒窝暴露了她的伪装

 

Root很快就带着背包回到队伍，一人一杯咖啡分发完后她端出一个装着狗粮的小盘，又另外将一小瓶矿泉水倒入纸杯里，放到Bear面前，才终于取出他们的晚餐

Shaw迫不及待地抓过Root递过来的三明治，无视主人在包装纸上画的一对大颗红色爱心，粗暴地直接将纸撕开，咬下一大口三明治，塞满了嘴

 

Root无奈地抽出纸巾弯腰凑上前擦拭掉她嘴边溢出的酱料和面包屑，Shaw一边蹬大眼睛看着她，一边放慢了速度继续面无表情地咀嚼

Root离她很近，她可以清楚感觉到她的鼻息呼在她脸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Shaw下意识地认为她在玩那些捉弄人的把戏，很显然这对Shaw非常受用。但Root这次没有带上奇怪的微笑，没有甩出暧昧的眼神，更没有说充满暗示的词语，有的只是……平静？

 

Shaw觉得有点不可置信，她快速分析着目前的情况，只有脸颊的一点绯红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不过那只是因为海拔太高她有点缺氧，仅此而已，如果别人问起，这就是她的答案

 

“Shaw, are you have high altitude reaction?”{3}

Reese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沉默，也打乱了Shaw准备好的发言稿

 

Fusco第一个接上话茬：“Really? I thought you were trained.”

 

这下所有人都看向了Shaw，包括Root

 

话题主角Shaw突然无比后悔一次吃太大口三明治，导致她现在还说不出话，只能任由自己发出无力的“呜呜”声

 

Harold看着她奋力咀嚼的样子，忍不住皱眉，开口解围道:“I don’t think Ms. Shaw has high altitude reaction. By comparison, I’m more worried she will be choked.”{4}

 

“Then why is she blushing?”{5}

可Reese似乎并不打算放弃，他看起来像是关心的询问，但同为情报机关特工，Shaw已经能够看到他小眼睛里隐藏的暗笑

 

“Maybe it’s because she eats too much, so her face flushed. Right，sweetie?”{6}

Root慢条斯理地回答道，盯着Shaw的眼睛里带着看破一切的笑意

 

Shaw觉得有必要为自己争辩一下，她终于咽下三明治，义正言辞地直视Reese说道

“I’m not blushing.”{7}

 

Reese点点头，知道再继续下去Shaw就真的要爆发了，所以他果断选择结束话题,脸上挂起真挚的笑容向Shaw递去咖啡

 “Sorry, seems I was wrong."

Shaw没有犹豫，一把抢过咖啡饮下

好吧她确实有点渴，Reese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会看人眼色了

 

Root眼看着Shaw气呼呼地接过咖啡，再气呼呼地喝下半杯，然后把咖啡气呼呼地攥在手里，脸上还有明显未散尽的怒气，眉头紧揪成一条结，额前的刘海随风飘动和她现在的冷脸格外相配。

Root忽然觉得生闷气的Sameen Shaw十足可爱，如果不是有别人在，她早就………

 

Shaw扭过脸正看到Root嘴角勾起细小弧度，一双深褐色的瞳孔直盯着她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身体下意识地紧绷，Shaw没好气地蹬了她一眼，迅速别过脸将她排除在视线外

 

一顿普通晚餐就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里随着夜空降临悄然结束了

 

7. 7：00 p.m. 莫纳凯亚山山顶

星星似乎是在一瞬之间出现在广阔夜空上，白、蓝、紫大小不一的星点无序地散落在各个角落，一明一暗间传达着各自独特的讯息，穿越光年的距离，在这颗蔚蓝星球的夜空中，编织出一个澄净无瑕的星河

 

众人仰头凝望着漫天繁星，一时语塞

 

“Wow————!”

Fusco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This is …... really amazing.”

Harold斟酌着用词低声喃喃,大家纷纷以沉默表示赞同

 

万千星光里，南十字星和天蝎座以独有的轨迹排列在空中，显得那自它们闪耀而出的光芒愈加神秘

云海飘渺里，一团橘红色光亮突兀破开云层照亮了半边深蓝星空，要是往下望去也许可以看见莫纳罗亚火山喷吐而出的灼热岩浆

 

“Next time, we can go there.”

Shaw指着火山的方向对Root说道

 

“Unfortunately, we can’t, sweetie”

Root挽过Shaw的手臂，歪头嘟起薄薄的嘴唇，用她扮演保姆时学会的哄小孩的语气耐心解释道:“It’s an active volcano . It’s very dangerous. I think we don’t want to lose each other, right?”{8}

 

出乎意料的，Shaw这次既没有翻白眼也没有不耐烦，她静静地看着Root说完话，然后立刻同意了

“Ok.”

轻描淡写颇具Shaw风格的回答，但就是这种反应让Root心里一惊，也许Sameen内心在反抗但她没有表现出来，难道真的可以用对付小孩的方法对待Shaw？

 

Shaw看着Root呆滞的模样，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忽然伸出右手抓住Root搭在她臂弯里的左手，用Sameen Shaw最温柔的力度牵着Samantha Groves从袖子里裸露出来的被夜风吹到通红的手，把她放进Sameen Shaw最喜欢的风衣口袋里，由Samantha Groves最喜欢的人握住，指尖上流淌出丝丝暖意，很微小，但却从不间断

 

Root笑了，那是Shaw最喜欢的笑脸，喜悦在她的脸上跳动，每一寸都是无比真实的快乐，她怎么可能愿意拿这个笑容去换一座火山

 

Root是Shaw最珍贵的东西，甚至凌驾于她自己

某天在Samaritan的监牢里被头部穿孔的痛苦折磨到几乎失去意识时，Shaw仰头望着视线里漆黑的天花板，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Shaw总会回想起交易所的那一战，想到按下旋钮的自己，从眼角余光里确定电梯门缓缓紧闭，Harold和Fusco按住失控的Root，Reese捂着腹部面色苍白地倒在一角，她知道自己死而无憾

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Shaw顾虑起自己的安危，小心注意着每次出任务时执行的方式，无意识地照顾身边每个人的感受

这世界对Shaw而言渐渐带上了颜色，不再只是模糊不清的灰色或者沉重的黑色

她听到心里潜藏的声音，而Root就是那个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将代表Sameen Shaw感情的旧磁带放进名为Root的收音机里的人，即使Shaw从很早之前就将它抛弃在角落里，Root还是将它捡了起来，装进自己的心里，为收音机安上天线，一根直达Sameen Shaw封闭内心的直线

 

“I won’t do things like that, Root.”

 

Shaw紧扣住口袋里Root的手，感觉到掌心在慢慢回暖，她凝视着她的双眸，竭尽认真的说出一字一句，确保它们可以清晰地落进Root的耳朵里

 

Shaw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忽然说这些话，也许像电影里一样，星空总是有莫名的魔力，又或许，是因为Root终于在她几不可闻的心声旁装好了音频放大器

 

无论如何，Root听到了

 

事实上，大家都听到了

 

Reese观察到几滴泪水在Root的眼眶里打转

Fusco看见Shaw抬手拭去了那一滴泪，脸上绽放出独属于Root的 Sameen Shaw这辈子最开心的笑容

Harold目视 Root又哭又笑钻进Shaw的怀里

Bear仰头看着三个大男人肩并着肩，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他们的眼角都挂着欣慰的红晕

 

在他们没注意的背后，无数颗星星汇成一条”M”字型银河缓缓从天际线上升起，横跨过云海，架成一座银河桥，连通到人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这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广大，这片星河辽阔仿佛渺无边际，相比起来此刻站在这山巅的五人一犬，遗憾未能出席的那个人，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但在他们短暂又充满挑战的生命里，他们是彼此信赖的伙伴，是相依为命的亲人，是几世难得的知己，他们是对方的“唯一”

 

也许有人终会离场，也许有人尚未入场，美好总有苦涩在旁，无论怎样，他们从未真正离开，因为他们是不可替代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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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1} 那些是天文台，来自世界各国，澳大利亚、德国、加拿大、中国等等，这里是世界著名的天文研究地点

{2} 我太天真了

{3}Shaw,你有高原反应吗？

{4}我不认为Ms. Shaw有高原反应，相比之下，我更担心她会噎住

{5}那她为什么脸红

{6}也许是因为她吃得太多了脸才会涨红，对吗，亲爱的？

{7}我没有脸红！

{8} active volcano:活火山

THE END.